听着她的骂声,楚心娆只觉得身体内的血液在燃烧,脑海中全是原身曾经承受的一切……像一头牲口被人打骂……身与心交织的疼……无助又绝望……千百次想死的心……她虽然不是原身,可那一幕幕没有温暖、惨痛到窒息的记忆却让她忍不住替原身憎恨!她攥紧着拳头冲向刘水香,没有留丝毫余力,狠狠地砸向她的脸——“啊——”伴随着惨叫,刘水香壮实的身体砰然倒地。一口血水洒出,混着两颗硬物。掌柜吓白了脸,双脚止不住后退,反手抓着货架,浑身颤抖,仿佛那一拳砸在了他身上。就连一向冷若冰霜的厉赢风都瞪直了眼,完全没想到她会直接出手,且一出手就如此狠!楚心娆没等刘水香回过劲儿,上前一脚踩在她心窝子上,居高临下地瞪着她,“给你机会,现在就爬去把你女儿、女婿叫来,我们在这里等着!”即便楚灵蔷嫁给了顺义王又如何?她敢说,楚灵蔷根本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世!堂堂的亲王若是知道自己娶的是一个冒牌嫡女,就算权利滔天能封锁消息,也不可能再待见楚灵蔷,更别说楚灵蔷这对亲爹娘还能有机会混得人模狗样!她这次回京,就是要为原身正名的,巴不得全京城人都知道楚灵蔷和这对狠毒爹娘的关系,她会怕楚灵蔷和顺义王现身吗?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刘水香双手死死地抱住她脚踝,想把她的脚从心口上扯下去。可她越是面露狰狞,楚心娆却是下重脚力,踩得刘水香双眼几乎往上翻,连呼吸都只有进气快没出气了。楚心娆咬着牙冷哼,最终收了脚。但也不甘心地再往她腰间踹了一脚,冷声喝道,“滚!“哎呦……救……救命啊……打死人了……”刘水香哀嚎着还不忘呼救,壮实的身体像巨大的虫子在地上蠕动爬行。一直不为所动的厉赢风突然拿出一块玉佩,朝郝掌柜举了举。郝掌柜本就被楚心娆的暴行吓得不轻,看到他手中玉佩,那更是扑通一跪,惊得失声大叫,“啊……王……王爷……小的……小的参见王爷!”“派人将此妇送回家!”“是是……”郝掌柜连滚带爬地往后堂去,片刻功夫就带着两名手下跑出来,三人合力将刘水香像抬死猪一样抬了出去。楚心娆本来处在激动中,突然看到厉赢风拿出的玉佩以及掌柜的态度,瞬间反应过来的同时也逐渐冷静了下来。“是你的铺子?干嘛不早说?”早知道这是他的地盘,她手脚还能更狠点!“你又没问!”厉赢风眸光冷冷地剜了她一眼,“耍够威风了?耍够了就去填饱肚子,不然本王怕你没那个体力继续打人!”“……”他冷硬的语气中罕见地带着一丝调侃,听得楚心娆嘴角直抽。随后他们离开了布庄,去了隔壁一家酒楼。有这尊大爷在,楚心娆自然不会怠慢自己的胃,一口气点了一桌招牌菜。看着半桌都是辛辣菜,厉赢风俊脸有些发黑,“从未见你食辣,你这是何意?”雅间里就他们二人,楚心娆也不再假装拘谨,送了他一对白眼,没好气地道,“在渝南城,你有让我点菜的机会吗?府里的饭菜口味都是按照你的喜欢去做,我和临临只能在梦里才敢吃辣的东西!”厉赢风薄唇紧抿,虽然俊脸绷得冷硬,但眸光微不可查地垂了一下。楚心娆不再说话,埋头开始奋吃。见她吃得欢,厉赢风也提了筷子。就在二人吃得差不多时,郝掌柜躬着身从外面小跑进来,很是恭敬和小心翼翼地说道,“启禀王爷,小的已让人将那刘氏送回顾家了。有一姓楚的公子听闻刘氏被打,找上小的欲问缘由,小的担心他会为刘氏找布庄麻烦,便直接将他带来了。”闻言,厉赢风丰眉微微一挑,“姓楚的公子?既然人已经来了,便请进来吧!”楚心娆脸色发黯,看对面男人的神色她不用都能猜到几分,于是放下筷子将面纱重新戴上。楚炙阳一进门便愣住了。收起诧异之色后,他立马面带恭维,上前礼道,“炙阳见过王爷!不知是王爷在此,冒昧打扰,还请王爷恕罪。”厉赢风斜目睇着他,“本王今日刚回京,楚大公子便寻到此,本王竟不知楚大公子对本王的一举一动如此上心。”楚炙阳温润的脸刹那间失血,赶紧躬身回道,“王爷说笑了,炙阳只是路经此处,并无他意,更不敢有窥视王爷之心,还请王爷明鉴!”厉赢风微微侧身,抬眸看向他,唇角忽然轻勾,“楚大公子来的正好,本王刚巧遇见一趣事,不知楚大公子愿听否?”楚炙阳恭敬道,“王爷请说,炙阳愿乐欲闻。”厉赢风接着便道,“有一泼妇,在本王面前放肆辱骂本王的女人,还扬言威胁本王的女人,说是会让她女儿及其姑婿教训本王的女人。”他嘴角的笑让整张俊脸变得风华绝艳,可眸底渗出的冷意却又让人不寒而栗,“楚大公子对京城再熟悉不过,不知楚大公子可否替本王查查,这妇人是何底细,其女儿及姑婿究竟为何人?”楚炙阳听完,何止脸色失血,高大的身体都不受控制般狠狠颤了一下。这几年,随着楚灵蔷嫁入顺义王府为妃,顾全福夫妇就变了。为了不让他们把楚灵蔷的身世说出去,楚家也给了他们夫妇许多便利。甚至可以说,是楚家在帮扶这对夫妇,免得他们去打扰楚灵蔷,让顺义王生疑。他也知道顾全福和刘水香不是善人,可他们又牵扯到楚家的声誉和颜面,即便知道顾全福和刘水香在外嚣张跋扈,楚家也多是睁只眼闭只眼。他今日听闻刘水香挨打,担心她又在外面惹祸,所以才出面来查探事由……没想到,刘水香那不知好歹的泼妇,竟然胆大包天地冒犯到渝南王身上!他低垂的眸光投向厉赢风对面的女人,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来。这便是渝南王的女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