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阳:她怎么不太信呢?不过听到儿子的魂魄只要一个月就能养好,缩短了康复的时间,纯阳自是高兴的。“唐姑娘天赋异禀,为我儿研究出养魂的符箓,一万两不算什么,我应了,玉龙就拜托唐姑娘了。”养魂符可不是为他研究的。她是为了节省时间。不过唐时锦也并未解释,她懒得多说。就这么,郭玉龙就留在了卦店里。唐时锦低头画符,一道目光直直的注视着她。她蹙眉抬眸,“我好看吗?”少年愣住。“你盯着我做什么?”她声音清脆。郭玉龙抿唇,他平静的眼神中带着复杂,复杂背后似乎又藏着探究。“你,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少年脸上透着丝丝羞赧。“为了钱。”“……”“还有问题吗?”少年摇摇头。唐时锦垂眸,淡漠的摆摆手,“靠边,你挡着我的光了。”少年更是涩然。不好意思的往旁边挪了挪。低眉顺眼,像个小媳妇似的。养魂符。不愧是唐时锦。画符对她来说,仿佛穿衣吃饭那般简单。这样的天分,很难不叫人羡慕。少年暗暗赞叹。唐时锦笔尖微顿,眼底掠过一丝冷光,笔下符箓一笔画就。就这么,郭玉龙留在了卦店,为期一个月,直到魂魄养好。…日子一晃,大半个月过去了。这天,唐时锦听到舅舅带回了朝堂上的消息。祁王遇刺,生死不明。祁王奉命前往随州,救援清水村,结果刚到受灾的村子时,就遇刺了。“据快马加鞭传回的消息说,黑锋山下整个村子都被埋了,连进出的官道也被毁了,祁王遇刺时,还发生了二次崩塌,祁王也被埋了,生死难料。”舅舅面色凝重道。唐时锦抿唇,“有人想要祁王的命,并不奇怪,我听王爷说,山土下面挖出了断裂的兵器和青铜,黑锋山应该是被挖空了,所以才会发生山体崩塌。”埋了整个村子。可怜村里的百姓。都是无辜遭难。舅舅自然也听到了风声,“有人私自开采铜矿,铸造兵器,所谋恐怕不小。”祁王遇刺,前去救援的人只怕也乱套了。朝廷应该会再派人前去。“最奇怪的,是皇帝。”舅舅面色犹疑,似乎是在怀疑什么,“我总觉得,陛下不对劲。”“哦?哪里不对劲?”舅舅想了想,说,“太冷静了些,虽说陛下是该沉着冷静,但我觉着,冷静的有些不似常人。”听到祁王遇刺,下落不明的消息时,皇帝只是静静地坐在龙椅上。不激动。不惊慌。亦不过问。好似祁王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。皇帝的反应,不仅仅是冷静,甚至冷静的有些冷漠。要说陛下就剩祁王一个子嗣,作为正常人,皇帝怎么可能不担心祁王的安危?唐时锦眯起眸子,片刻后,大抵是猜到了什么。“舅舅的怀疑或许是对的,皇帝有可能不是皇帝了。”舅舅蹙眉,“小锦是说,有人冒充陛下?”“不。”唐时锦摇头,“壳子还是皇帝的,但壳子里面就未可知了。”舅舅瞬间明白了,他眉头皱的更紧,“难怪,今日见到的陛下不似常人,倒像是……”“傀儡。”唐时锦补充道。舅舅点头。不错,就是像傀儡。没有感情,没有情绪的傀儡。“这么说,陛下有危险?有人在背后操控陛下?”舅舅有些忧虑。为臣者,理应尽忠君上。纵然皇帝不是什么仁德明君,但毕竟是君王。若是皇帝被人操控,朝堂岂非要乱?然而,唐时锦只是神色淡淡,“皇帝并非长寿之相,若非有人以非常手段替皇帝续命,皇帝早死了,被人操控也不奇怪。”皇帝实惨。以为道尊是他的帮手。结果把自己玩成了对方手中的傀儡。她这话,过于直接。舅舅抬头瞧了眼屋外四周。好在,没外人。“事关朝堂安危,百姓安稳,倘若陛下真的……能统领大局的,也只有十九王爷了。”舅舅压低声音,叹了句。“嗯,王爷是帝星命,天命所归,不出意外,下一任皇帝应该会是他,这是北离国的国运,王爷的命运也该走上正轨了。”唐时锦语气平淡。说的理所当然。舅舅看着她,好一阵沉默无言。唐时锦眨眨眼,“怎么了?我说错什么了吗?”舅舅叹了声,“这些话,你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,在外人面前,切不可提,舅舅知道你修行,不在意这些争权夺利的俗事,但要当心祸从口出,被人揪住话柄就不好了。”小锦这话,每个字都是大不敬。就她刚才那几句话,便可以判为杀头大罪的逆言。唐时锦虽不参与争权夺势,但不代表她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。她诚实的点点头,“舅舅的教诲,我记下了。”…“唐令仪,这是你成婚用的盖头,我娘让我给你送来的。”谢薇摆手,让丫鬟将一方红盖头摆在唐令仪面前。唐令仪微微抬眸,“多谢了。”“过两日就要嫁进我们谢家了,你还来这绣坊抛头露面,都说唐大姑娘最是知书达理,我看也不过如此,进了我们谢家的门,就得守谢家的规矩,这绣坊,往后你是不能再来了。”谢薇哼声,她语气颇为傲慢。唐令仪凝视着她,“这话是你说的,还是谢寻说的?”谢薇抿唇,眉眼间尽是不悦。自然是她说的。谢寻现在拿唐令仪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,不许她和母亲说唐令仪半句不好。所以谢薇才不服气呢。“如果是你说的,我听听便罢了,不会放在心上,如果是谢寻说的,那便让我亲自到我面前来说。”唐令仪语气平静。“你!”谢薇瞪眼,“你是不是很得意,谢寻那样风流的一个人,竟能为你折腰,唐令仪,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!”唐令仪沉默片刻。见她不说话,谢薇还以为自己略胜一筹,她轻哼道,“就连这红盖头,都是谢寻自己亲手绣的,你看这歪歪扭扭的针线,你也看得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