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玩笑的口气,说出心中的遗憾。这大半个月,他见过所有熟识的人,身上的符箓都没有反应。岑南舟甚至怀疑,是不是符箓失效了?无奈,只得来找唐时锦帮忙。“你确定都见过吗?”唐时锦喝了杯茶说。岑南舟点头,“与我相交的,我都见过。”“为什么只见相交的?”岑南舟一愣。唐时锦说,“借寿之人,不见得是与你有交情的,你看似不羁,实则嫉恶如仇,应该结过不少仇家吧?”“你这么一说,还真是。”岑南舟想着,露出淡淡不屑的笑容,“放眼京城,与我结过梁子的人一抓一大把,根本细数不过来……”“不用细数,就找仇怨较深的。”唐时锦淡淡的说。不想,岑南舟笑着问她,“多大的仇怨算深?抄家,断腿,丧命我手,亦或是抢女人?阿锦妹妹给个明示?”唐时锦:……想起他府上那十几个侍妾,她嘴角抽搐的说,“你可以一个一个的排查。”岑南舟很配合的点头,“前年,我抄了李家,全家流放,无人在京,可否排除?”唐时锦点头,不是这个。岑南舟又说,“张家最小的儿子,也是前年,被我打死了,张家后继无人,他们借我的寿恐怕也无人继承。”唐时锦嘴角抽抽,岑桃花仇家果然多。他继续道,“林家大少爷,去年被我打断腿,林家在京城,算得上世家大族,有没有可能是他们?”唐时锦眼神微闪,“为什么被你打断腿?”“因为抢女人啊。”“……”“再有,就是郭家二少了,也是因为抢女人,我把人抢到手弄回家做小妾了,对方记仇也是应该的。”唐时锦无语了一阵。最后摇摇头,“不是这个。”“李家,张家,郭家都不是,近两年我得罪的人,也就这几个了吧?”唐时锦道,“不是还有林家吗?”岑南舟眼神闪了闪,调侃且嘲弄的说,“我若上林家的门,只怕免不了一场恶战,阿锦妹妹,你可有别的法子查验?”他打断了林家大公子的腿,使其残废,半身不遂,林家早就放话,与他不共戴天!他若去登门,林家铁定得把他打出来。“有。”岑南舟一笑。“先把费用算清。”岑桃花愣住,“什么费用?”“你莫不是以为,我免费替你续命,找借寿之人?”岑桃花沉默了,“我以为你会看在阿宴的面子上……”“王爷也得给银子!”唐时锦抬手打断他,十九王爷还说你不缺银子,让我多要些呢。“阿锦妹妹开个价吧。”他倒也爽快。唐时锦勾唇,“续命符耗费了我不少灵力,比较贵一些,五千两一张,找借寿之人,一口价,五万两,童叟无欺哦。”岑南舟似乎嘴角抽了抽。“这还没算我等会要给你用的符箓呢,还得花时间陪你找借寿元凶,这个价格,已经很公道了,你随便去打听打听,萧世子他们……”“不必打听。”岑南舟摆手笑说,“阿锦妹妹的大名,如雷贯耳。”唐时锦挑眉。就当你是夸我了。反正价格是真的很良心了。这已经是看在你跟十九王爷相识的份儿上了。“五万两,我应你便是。”他说。余妃花了全部积蓄,才救回七公主一条命。五万两,确实公道。“是五万五千两。”唐时锦纠正他。岑南舟好笑,“行,我们现在去林家,我备了马车。”“不必。”唐时锦掏出一张瞬移符,“马车太慢。”眨眼间,唐时锦就带着他出现在林家。岑南舟惊了一下,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瞬移之术?他对阿锦妹妹的道术,大为钦佩。“娘,他是不是死了?岑南舟是不是死了?我要他死!”唐时锦看到,一个满脸痛恨的男人坐在轮椅上,愤恨的捶打着自己的双腿,状若疯癫。岑南舟发出一声冷嗤。这应该就是被他打断腿的林家大少了。林辉又是哭又是骂,“我要岑南舟死,我活不下去了……我要他给我陪葬,我活不下去了娘,我是个废人!”林夫人痛心极了,一边抹泪,一边安慰着他,“辉儿,你别这样……你这样叫娘可怎么活啊,你放心,岑南舟他活不了多久了,娘让人在岑家门外盯着呢,只要岑南舟一死,我们的人就会回来报信儿的,我儿的仇就能报了。”“我要他死……我是个废人了……”林辉颓废的靠在轮椅上,看上去他一点都不想活。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。唐时锦侧目瞟了眼岑南舟,他嘲讽说,“盼着我死,可惜让他们母子失望了,当日就该直接结果了他!”唐时锦:……他忽然又说,“他们看不见我们?”他跟唐时锦站半天了,说话他们也听不见?“我用了隐身符。”唐时锦道。岑南舟懂了,他哼笑,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打断林辉的双腿么?”“为什么?”“还是因为抢女人。”“……”唐时锦嘴角抽了抽,她看了看岑南舟的面相,虽然他长得像桃花,但没看出他桃花旺盛啊。再想到他府中那一群妾室,唐时锦低低的叹了口气,岑南舟善恶分明,却也祸福相依。恰好这时,有小厮回来禀报,“夫人,大少爷……”林辉一下子就挺身坐起,“怎么样?岑南舟是不是死了?”小厮苦着脸低着头,“没,没有……他好了。”林辉颓废的脸色,一下子就扭曲起来,“什么叫他好了?你把话说清楚,他好了是什么意思?岑南舟没死吗!”“岑……岑南舟像是痊愈了,小的亲眼看到他从府里出来,行,行动自如。”林辉闻言,差点没从轮椅上翻下来,“你说什么?!”他表情狰狞的盯着小厮,“岑南舟好了?他怎么可能好!娘,你不是说,岑南舟就快死了吗!”为什么他残废了,岑南舟却能好起来?他不服!他要去杀了姓岑的!“辉儿,你冷静些,容娘问清楚……”林夫人费了好大的劲儿,才拦着他没从轮椅上摔下去。她情急的转头问小厮,“怎么回事?岑府没挂丧吗?我算着,岑南舟大限将至才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