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怀英摔了筷子,猛地站起来,“安若晚!你别没事找事!”安怀玉也皱着眉头站起来,看向安若晚,“大家都是为了你好,你何必像个刺猬一样。”“姐姐,父亲和母亲也都是为了你。”安芷宁咬了咬唇瓣,装出一副孝顺模样。“姐姐你也知道,因为王爷的那件事,你的名声在京城也……”安芷宁话没说完,看着安若晚,“所以,这已经是爹能找到最好的人选了。”孟知意也跟着劝她,“你只管嫁过去,府中嫁妆不会少了你的,到时候你大哥哥送你出嫁,也是一桩美事。”“简直是不知所谓!”安正谦哼了一声,“儿女的婚事,向来是父母之言,媒妁之命,哪里容得你说不嫁就不嫁!”这些人,唱白脸的,唱红脸的,皆是要逼迫她嫁人,只叫她恶心。一家子人,安若晚站在一旁,宛若一个外人,她看着这些人的目光淡漠,连一分伤心都没有。啪!安怀明用力地拍了下桌子,终于是忍耐不住瞧了一圈众人,“父亲,母亲!若晚是安家嫡女,如何能嫁给那种小官做续弦?!”瞧见自己这小儿子,突然出来替安若晚说话,孟知意脸色沉了下去,声音却依旧温和,“怀明,你不懂,吃饭。”“儿子没什么不懂的,嫡女低嫁整个京城都没有过这样的事,不就是折辱于她吗!”安怀明皱着眉摇头,“爹,娘!若晚也是你们亲生的,我不懂的是,你们为何刻薄于她!”安芷宁的眼泪,突然啪嗒嗒地掉下来,她红着眼用巾帕擦拭着眼泪,“哥哥,这也都怪我,要是没有我在的话……”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,孟知意更是将他搂进怀里心肝宝贝的叫。孟知意语气略有些埋怨,“怀明,你这么说把你妹妹置于何地?”“我也没说这件事跟芷宁有关系。”安怀明看到安芷宁哭,也有些委屈。孟知意叹气,“你也知道你妹妹自小就心思敏感,你这样说是将你妹妹当做外人,她是我一手养大的,我当她同亲生女儿一般,你这样说是想伤了我的心吗?”“母亲。”安芷宁泪眼汪汪地望向孟知意,“女儿的确是外人,你千万别因为这件事怪罪哥哥。”安怀明皱了皱眉头,“母亲,我不是这个意思,可若晚她……”他的话还没说完,余光看到安若晚面无表情走上前。安怀明转头,还未来得及说什么,就瞧见安若晚抬了手。噼里啪啦!叮叮当当!安若晚冷着脸,直接抬手掀了桌布!吃食羹汤洒了一地,瓷器盘子摔得粉碎!“啊!”安芷宁被吓得尖叫起来。铁器的盘子,在地上叮叮当当地响了好一阵,才滚到一旁。围在桌边的众人,压根没想到安若晚居然敢当场掀桌,一时之间都没来得及反应。滚烫的热汤,飞溅到安怀英的脸上,引得他怒火中烧,让他失去理智,冲着安若晚的方向走过去,想要对她动手。“安若晚!”“哥!”安怀明看情况不对,赶紧想过去把人拦住,“别动手!”安怀英挥起的拳头还没落在安若晚脸上,突然软软地跪了下去!“英哥儿!”孟知意吓了一跳,扑上前想把人拉起来,奈何男子身量太重,带着她一块儿跪在了安若晚面前!眸中带着森森的冷意,安若晚冷漠地看着地上的人,“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?”安怀英双腿麻木怎么都动不了,他抬眸恨恨地盯着安若晚,“你这样对兄长父母!你会有报应的!”安若晚如同听到笑话一般,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“借你吉言,我早就遭到报应了!”“你们一家子是骨肉,只有我一个是外人。”安若晚蓦然退后一步,“你们当初为了面子将我接回来,以后就为了面子,把日子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吧。”她一挥袖,解了安怀英中的药,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花厅。满厅的人,只有安怀明追了出去!“若晚!”安怀明气喘吁吁地追着安若晚来到长廊外,“我会帮你和父亲母亲求情的。”“不必商量了。”安若晚回眸,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感情,“你只管回去告诉他们,他们胆敢应下这门婚事。”她眸色染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,勾唇道:“我必定叫这相府上下,鸡犬不宁!”被安若晚这决绝的样子吓到,愣愣地立在原地,直到看见她的身影消失,这才忍不住地打了个寒战。次日珍太妃宫里来了消息,请荣亲王进宫母子相聚。珍太妃饮下一口茶,瞥向顾北尘,“外头的人新鲜够了,你也该收收心了。”“平宁那丫头,到本宫这里来哭过好几回,她是个真心喜欢你的。”顾北尘垂眸淡淡道:“儿子心中有数。”“安若晚那丫头……”珍太妃语气顿了顿,“性格实在是莽撞了些,你的身份是荣亲王,若娶此女子只恐对你无益。”珍太妃低头抚了抚指上的护甲,“你若真是喜欢安家丫头,本宫瞧着芷宁性子不错,你收入房中也无不可。”顾北尘低垂的眸色淡了淡,“母妃,儿子此次前来,还要向陛下请安,就不扰母妃休息了。”待到顾北尘离开后,珍太妃眸色才沉了下来,将擦手的巾帕扔到一旁。“清芳,你觉得他这是何意?”清芳是珍太妃身边的老人儿,低着头上前一步,“太妃娘娘,奴婢瞧着王爷似乎并未拒绝您的提议,何不抬举了安家那位?”“也好叫安家那小嫡女知道,王爷不是非娶她不可。”珍太妃听罢,轻点了点头,“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个先帝御赐的手镯,此事你去替我办妥。”清芳立行一礼,“是,奴婢这便前去。”一个时辰后,安芷宁院子里的小丫鬟,一脸惊喜地前来通禀。“小姐!太妃身边的嬷嬷来府中,指明了要您前去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