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萧语薇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侯夫人满脸尽是愁容,她继续自顾自地喋喋不休,“娘,我记得您是认识神医谷无崖子前辈的,您能不能给他写封信啊?让他尽快来京城一趟。京城各家权贵每年春季举办的各类宴会最多,我这副样子怎么前去赴宴啊,还不得被其他贵女笑死……”侯夫人正内心焦躁呢,耳边传来萧语薇一通叽叽喳喳的说话声,吵得她满脑子头痛症都险些犯了!萧语薇的声音此时对侯夫人而言,与那“嗡嗡”乱叫的苍蝇并无二致,因此,侯夫人不耐烦了地“啪!”的一掌拍在桌子上。“你给我闭嘴!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,不见你关心父母兄弟和外祖的身体安康,只顾着自己要这要那。薇儿,你也不小了,做人不能太凉薄,成家以后该学着当大人了!”萧语薇一阵语塞,满脸震惊地看着侯夫人,声音颤抖尖厉,“娘,你,你竟然说我凉薄?家里人过得都比我好,反而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,我不过是回来想让你们帮我联络一下无崖子,您竟然都不愿意,娘,你以前不这样的!”侯夫人抬眸复杂地望着她,“你二哥的事你是一点都没听说?他如今还躺在床上动不了,这几日反反复复地发高烧,人瘦了一大圈……”“娘,二哥受伤和我有什么关系?那不是他自找的吗?好好的镇北侯府二公子喜欢什么不好?非得喜欢男人,尤其他害的还是二表哥,因为他在外面闹出那么大的笑话,这些天我在宸王府还得被那些下人暗地里指指点点的嘲笑!”“够了,薇儿,其他人有资格怪他、怨他、看不起他,唯独你没有,你可是被旭儿从小抱着长大的。以前他但凡有什么好东西,必先给你留一份,从小你调皮打坏的瓷瓶、茶杯,都是他将那些事揽在自己身上,如今他正遭难,你不闻不问也就罢了,怎忍心对他心生怨恨?”侯夫人头一次拿正眼打量眼前的女儿,看着萧语薇依然满脸挂着不悦,眼神里的怨愤一闪而逝,她莫名觉得有些心寒。老二再不好,这些年对萧语薇那真是好到没的说,萧语薇出嫁前,他甚至将自己攒下的贴己银子都给了这个小妹。可看萧语薇那怨恨又嫌弃的神情,分明是瞧不起老二了。想到这里,侯夫人内心有些茫然和怀疑,难不成不是自己亲生的,真的养不熟?一时之间,她竟然对萧语薇生出了一丝不满,很快,她内心就挣扎着说服了自己,再不好也是自己身边养大的孩子,受了世家的熏陶不至于太差!侯夫人神游天外、思绪万千,萧语薇满脸委屈低垂着头沉默不语。“娘,二弟又开始发烧了,不能再等了,必须请太医,我去找父亲求情!”这时,萧瑾阳满脸焦急地从外面跑了进来。“娘和你一起去,这次说什么也得把名医请来,你弟弟的伤势太重了!”侯夫人听言满脸忧虑,快速跟着萧瑾阳走了出去,二人都没顾上和萧语薇说话。她们母子离开后,萧语薇这才将情绪发泄出来,她双手紧握,狠狠地掐着手心,嘴里喃喃自语:“果然不是亲生的,遇事会区别对待,我在侯府长大,给侯府带来多少荣耀,都比不过一场血缘!”就在这时,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,萧语薇表情变幻瞬间收敛起满脸的怨恨。“哇,小妹,你回来啦?走,我带你去后院见二哥,他看到你回来一定很开心,说不定心情愉悦,身上的伤都好得快了!”萧瑾轩毫无眼色地笑着拉起萧语薇的手,就带着她朝着后院跑去,萧语薇蹙着秀眉满脸的不情愿。然而那萧瑾轩只顾拉着她往前跑,根本没回头,也就没看到萧语薇那心不甘情不愿的神态。片刻后,萧瑾轩一把推开萧瑾旭的房门,满脸笑着:“二哥,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?”萧语薇被他强行拖着进了萧瑾旭养病的房间,蓦然间,一股难闻的药味扑鼻而来。她紧蹙着秀眉,拿起手帕捂住口鼻,看着纱帐里躺着若隐若现的一道身影,萧语薇眼里的嫌弃明晃晃地显现出来。她私以为萧瑾旭什么都看不到,然而没想到萧瑾旭扭头瞬间将她那表情神态看得一清二楚。萧瑾旭本就心思敏感,看到萧语薇露出嫌弃的神情,他顿时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,因此,他扭过头不再搭理他们。“四哥,二哥身体不好,还在发烧,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了,让他先好好养病!”萧语薇蓦然间脸色一变,语气轻柔地说道。她实在不想待在这屋里了,味道太难闻了,萧语薇感觉自己再待下去,就要吐了!萧瑾轩看着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,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,“唉,二哥,那你好好歇息,我和小妹不打扰你了!”言毕,就拉着萧语薇推门而出离开了。前院书房“侯爷,旭儿的身体不能拖了,必须请名医前来诊治,不然命就要没了!”侯夫人忧心忡忡地祈求着萧侯爷。萧侯爷满脸复杂地看向一旁的大儿子,“爹,我娘说的是真的,二弟已经反复发烧三天了,不能再拖了,他已经受了惩罚,爹,您再给二弟一次机会吧!”萧侯爷低垂着头沉思了一番,掀了下眼皮,“罢了,虎毒不食子,本侯就给他最后一次机会!”说完,他自己让管家准备了快马,匆匆朝着皇宫太医院跑去。萧语薇和萧瑾轩二人赶到前院时,萧侯爷已经出去了,想到今日又白跑一趟,萧语薇眼里带着说不出的失望,看来找无崖子之事,侯府指望不上了。“娘、大哥、四哥,王府还有其他事,我不能久留先回去了!”她心不在焉地和侯府众人告别离开。“这孩子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?还是那农妇的血脉天生冷情冷血?但愿不是白养一场!”萧语薇的背影消失后,侯夫人满脸失望地望着院门自言自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