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知之不由自主地回头看鹿饮溪。鹿饮溪眼神坚定,丝毫没有因为赵玉舒的话而慌乱。如果不是知道鹿饮溪为什么这样对她,她也差点信了赵玉舒的话了。“不要拿你龌龊的思想去揣度别人的关系。”鹿知之在反驳赵玉舒,忽然觉得身边鹿饮溪的气息顿了一下。鹿饮溪沉声开口。“你可以走了,把我惹毛了,你得不到任何好处。”赵玉舒挺直脊背,有一种输人不输阵的感觉。“哼,我早晚会回来的,到时候,我会亲眼看你们的笑话。”鹿知之从赵玉舒眼里看出了不甘心。可路都是人自己走出来的,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包容赵玉舒。鹿饮溪身上的气势也不再凌厉。“知之,我们走吧。”鹿知之叹了口气。“还有一位客人要来,我们等等吧。”鹿知之坐在大厅里画符,鹿饮溪用笔记本处理着工作。不多时,张伯打进了内线电话。“二小姐,顾家的老爷子来了。”“恩,请老爷子进来吧。”像这种重要的客人,不会让他们自己走进来,车子都会开到门口。既然顾老爷子来了,鹿知之作为小辈理应去外面迎接。鹿知之和鹿饮溪站在门口,顾老爷子拄着拐杖从车上下来。看清只有他一个人来后,鹿知之悬着的心终于落下。不知道为什么,她现在不想面对顾言洲。将人请进屋,鹿知之还是礼貌地让人上了茶。“顾老爷子,您来得不巧,我父母今早刚出门。”顾老爷子拄着拐杖,脊背微微弯曲。“鹿小姐,我知道你不愿意听我多说,我今天来只是过来表达歉意。”顾老爷子示意,身后几个保镖捧着礼盒上前。刚要放下,鹿知之抬手。“顾老爷子,您没有必要这样,这件事是我们家的内部问题,就算是道歉,也不用您来道歉。”“您一把年纪了,这礼我实在受不起,您拿回去吧。”顾老爷子已经活到这个岁数,怎么会不知道鹿知之话里的意思。这件事,可能是要顾言洲亲自来道歉。想到这,顾老爷子面露愁容。“其实我今天来道歉,言洲也想来的。”“只是他的身体你也知道,昨天晚上送去住院了,到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。”鹿知之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符纸。她经常会感到莫名的心慌。以前总觉得是周围气息繁杂,扰乱体内的灵气。后来见到顾言洲,知道两人共命后,她猜想。有可能顾言洲出事,她也会有所感应。从昨天晚上她就心慌的厉害。甚至半夜到那颗参王旁边打坐调息也没能缓解。看来,顾言洲真的病得很严重。两人共命,顾言洲病重,自己也会受到影响。如果他真的一命呜呼,那自己也……鹿知之捏紧了手里的符纸,想了想还是递给了顾老爷子。“这几张符纸,您给顾五爷送过去,让他贴身带着吧。”顾老爷子眼睛一亮。他就知道,言洲不会一厢情愿地去做什么事。眼前这孩子,对言洲还是有感情的。顾老爷子嘴角多出一抹莫名的微笑。“鹿小姐,我有个不情之请。”“你在道术上的造诣十分高明,可不可以给言洲调理一下身体。”鹿知之摇摇头。“老爷子,顾五爷命格贵重,外人不能出手干预,否则介入因果,自己也跟着倒霉。”“不瞒您说,我也曾经试过,但是没什么效果。”“对于顾五爷的身体,我无能为力。”顾老爷子想到重九说过,言洲跟着姑娘待在一起,身体就能恢复健康。他眼睛一转,换了一种说法。“那鹿小姐可不可以去老宅给我看看风水,再去老家帮我看看阴宅。”鹿知之想了想。“顾老爷子,我帮忙全靠缘分,就像当初遇到您,也是我们之间缘分使然。”“我不会轻易帮人看风水,不过您要是非要我去看也可以。”“只不过会有些麻烦。”顾老爷子按下心中的激动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。“鹿小姐你说,只要我能做,就一定办到。”鹿知之抿了抿唇。“家里备好香案,上供五色杂粮,圆润红果,碗口粗的红烛两根。”顾老爷子眉头一松挥挥手。“这都是小问题。”鹿知之继续说。“捐赠十所学校,铺十条路,修十座桥,救十人命。”顾老爷子顿时垮了脸。“这……”这件事不难,顾家有钱,也不在乎这些钱财。只是,这些都做完,少不得三年五载。她想现在就让鹿知之去看言洲。鹿知之神色真诚,丝毫看不出是在开玩笑。“顾老爷子,我并非有心为难你。”“我命格特殊,积攒福报不容易,轻易窥破天机,于我有性命之忧,希望您能理解。”“您如果真遇到什么难解的事,可以先自行解决。”“实在解决不了,再来找我。”顾老爷子点点头。“我知道了。”鹿知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。这是社交礼仪,端茶送客。顾老爷子站起来。“鹿小姐,我们下次再见。”鹿知之将顾老爷子扶上车。“老爷子,我们有缘自会再见。”目送着车子驶离,鹿知之松了一口气。鹿饮溪抬手看看腕表。“知之,快到中午了,我们让张嫂准备午餐吧。”鹿知之眼睛贼溜溜地转,转身往屋里狂奔。她边跑边喊。“大哥,拿上东西,我们快跑!”“再不跑就来不及了!”鹿饮溪被鹿知之吓一跳,也急忙跟着她往屋里跑。拿起公文包和行李,两个人往地下车库跑。两个人上了车,鹿知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张伯。“张伯,通知所有佣人放假一个月,这一个月只需要偶尔来打扫卫生就可以。”张伯一愣。“啊?”“二小姐,可是你和大少爷不回家么?”“不回了,什么时候我爸妈回来,我们什么时候回。”挂掉电话,鹿知之才算长舒一口气。车子开出地库,缓缓地驶离鹿家。鹿饮溪放缓车速,从后视镜里看鹿知之。“知之,这是我们家,我们跑什么啊!”他刚说完这句话,便知道了鹿知之为什么要跑。门口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,车门开着,一个疯子一样的老太太正站在骂安保。车子开近,鹿饮溪看到了,是他们的‘奶奶’。许金月当然也看到了两个人的车。当看清楚上面坐的是鹿知之和鹿饮溪之后,她跳着脚就要追过来!“你们两个小畜生给我回来!”“下车!赶紧下车!”鹿饮溪一脚油门,车子逃命一样地窜了出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