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知之指着墙上的几团黑色秽气。“你可能看不到,那里有几团秽气。”“这种秽气虽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,但是接触多了,就会倒霉。”“轻则破财,重则见血。”沐梨像个小兔子一样迅速地跳到了鹿知之身后。“知之啊,那……那可怎么办啊!”“我这时候再说换房间,别人会不会觉得我没事找事啊。”沐梨钻进鹿知之的怀里,紧紧闭着眼睛。“知之,你说的那东西我看不见,在哪里啊,它会不会过来咬我,我好害怕啊!”鹿知之安抚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。“有我在,你不用怕的。”鹿知之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,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。举在面前,闭眼念诀。“惊风咒”“起。”窗外忽然刮起一阵大风。楼下的人惊呼。“哎呀,我的伞都吹跑了。”“怎么忽然刮了这么大的风。”老旧的窗子吱嘎摇晃,玻璃碎裂的声音相继传来。沐梨睁开眼睛,看着几扇窗子被风吹得左右摇晃,想要上前去关,想起鹿知之说秽气的事,便又躲回她身边。摇晃几下后,屋内的四扇窗,碎了两扇。大风像是路过,吹了一下又停了下来。鹿知之拍了拍手上的符灰。“好了,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换房间了。”沐梨伸出大拇指给她比了个赞。“知之,你真厉害!”鹿知之耳朵动了动,听见门外有脚步声靠近。她做出‘嘘’的手势,沐梨立刻明白了,不再说话。几秒后,敲门声响起。“沐小姐,你在房间么。”沐梨走过去将门打开。“刚才刮了一阵风,我看好像是您房间的窗子玻璃碎了,老板让我给您换一间。”鹿知之和沐梨相视一笑,眼中的意思只有自己懂。整理好行李,他们终于换到了一间有阳光的屋子。沐梨站在窗下沐浴着阳光。“真温暖啊。”房间是标间,有两张床,两个人正好一人一张。鹿知之将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放进旁边的柜子里。“沐梨,以后再住酒店要记住,不要选一层楼正对着电梯的房间和最后一间房。”沐梨一脸的兴奋。“怎么不能选呢,是有鬼么?”鹿知之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。“我看你才是鬼,小八卦鬼!”沐梨揉了揉头。鹿知之笑着解释。“楼层的最后一间比较偏,若是出了什么事,大声叫喊都没人听见。”“正对着电梯的话,人来人往影响睡眠。”沐梨一脸失望。“哦,还以为能听到什么玄学故事呢!”鹿知之白了她一眼。“你今天没戏么?”沐梨这才想起来。“有的有的!”她慌乱地从包里找出通告单。“我今天下午两点有一场戏。”“咱们先去化妆吧,去晚了导演会骂的!”沐梨抿了抿嘴。“你要是累了,可以在这休息,不用陪我去片场的。”鹿知之拿起了包。“不用,我跟你一起去吧,毕竟我是你助理。”沐梨顿时喜笑颜开,拉着鹿知之的手就往外走。“太好了,中午我请你吃饭,这边有家外卖可好吃了……”沐梨碎碎念着外卖的事,鹿知之却没有专心听。就要见到许峰了,终于能好好看看他。那天在楼道里灯光昏暗,他看不太清楚许峰的面相。这次一定要看仔细了,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。到了拍摄现场,鹿知之远远的就看到许峰正在摄像机面前跟几个人讨论着什么。他像所有导演一样,带着一顶鸭舌帽,黑色高领衫,外面穿了一个带着很多口袋的马甲。“知之,陪我进去化妆吧。”沐的说话的声音拉回了鹿知之的视线。看了一下,鹿知之总算知道为什么下午两点的戏,上午10点就要来化妆了。“怎么这么多人?”沐梨解释道。“下午是一场大戏,演员比较多,所以化妆就要提前来排队。”两个人排了大概一个小时才排到沐梨。鹿知之行使助理的职责,帮着沐梨拿包拿水,领戏服。这一忙活,就到了12点。刚化完妆,外卖也到了。鹿知之看着一盆青菜叶子,皱了皱眉头。“这就是你说的很好吃的外卖。”沐梨却吃得兴致勃勃。“这家沙拉放的是油醋汁,低卡饱腹,可比水煮菜好吃多了。”鹿知之没办法,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沐梨吃这盆菜叶子。休息结束后,场务来找沐梨,说导演叫她过去。可能是昨天的事情给了她不小的阴影。一直欢快的沐梨,顿时蔫了下来。鹿知之拍了拍她的肩膀。放心,我跟你一起过去。走到许峰身边,他一脸的淡然,好像昨天那件事并不是他做的一样。许峰拿着剧本给沐梨和对手演员讲戏,鹿知之站在旁边打量着。他眉毛粗而浓密,发丝也同样粗糙。眼睛虽大而有神,但瞳仁小,有点四白眼,流光四顾,纵欲好淫邪。眼角鱼尾纹多,容易酒色误事。从面相上来看,许峰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。他自尊性强,不轻易接受别人的意见,与他合作,可能会吃亏。耳廓外张,耳轮尖薄,是个六亲不认的人。确实是这样。但凡跟父亲感情好,也不会将父亲的尸骨葬进别人家的地盘,年节都无法扫墓。而且,那片山属于鹿家,许峰将父亲葬在那里算是让父亲偷别人家的福气来隐蔽后人,这是有违天道的事。他父亲不仅不能往生极乐,可能还要背负因果。狼心狗肺的东西!鹿知之忍着气,将头别开不再看许峰。她怕自己一拳打过去。半晌,戏终于讲完了。这是一部古装剧,讲的是宫廷斗争。沐梨饰演的是女主角的妹妹。女主角因为在大殿上仗义执言被关了起来,妹妹顶着倾盆大雨跪求饶恕。初春时节乍暖还寒,沐梨穿着白色的雪纺裙子跪在大殿门外。洒水车开始喷洒,导演却迟迟不喊开始,而是与旁边的摄影师研究机位和角度。沐梨就跪着淋雨,肉眼可见地打起了哆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