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陈家也是灯火通明,偌大的别墅气氛凝滞,陈野坐在沙发上,接受着全家人的审问。“小野,我说过多少次了,不准你再搞你那个乐队,你就是不听,我问你,你今晚是不是又去演出了?”陈野的父亲脸色不虞,质问的口气下却是深深的担忧。要不是刚刚他偶然看到了夜色乐队的演出信息,还不知道陈野背着家里人又偷偷地出去演出了。陈野是他人到中年才得来的小儿子,出生不久后又生了病,自小他们都是如珠如宝地把他捧在手心里,害怕他受到一点伤害,这孩子也乖,从小就懂事得令人心疼。唯有在做音乐这一件事上,他无比执着,如果他是做点舒缓身心的轻音乐,陈家人或许还不会反对,但偏偏他喜欢的是那些死亡重金属,那种音乐的吵闹程度简直是没病的人听了都要犯病。陈母和陈野的两个哥哥也在一边,脸色不好看。陈野回来的路上一路都是恍惚的,他还沉浸在凌玉的话里,听到父亲的问话,他稍微回过神,“嗯。”“你还嗯?”见儿子明显在状况外的反应,陈父更气了,却碍于他的病又不敢发作,自己差点憋出内伤。“儿子,你答应妈好不好?以后再也别去了,别让我们担心,你说你万一要是……你让我跟你爸怎么办呢?”陈母泪眼婆娑地看着他,哀求道。陈家大哥也叹了口气说道:“小野,要是继续这样,你的身体受不住的,上次你不是答应了我们要退出乐队吗?”陈家大哥比陈野大了十多岁,长兄如父,在他心里,这个最小的弟弟就跟他儿子差不多。之前好几次演出一结束陈野就发病了,送到医院抢救,他们实在是不敢再经受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了。家里人轮番上阵劝说,陈野垂着眼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良久,他终于抬起了头,慢吞吞道:“今天演出结束,我又发病了。”“什么!”“小野,你有没有事?”“快叫医生!快点!”陈家人一听,大惊,一连串话车轱辘似地倒了出来,陈野看着全家人关心则乱的样子,心里暖洋洋的,他连忙叫住慌乱的几人,“我这不是好好的吗?我没事。”看着好端端坐着的陈野,陈家人总算稍微冷静了点儿,细看之下才发现陈野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。陈母心一紧,手摸上他的额头,“小野,你发烧了?”“妈,我没事儿。”陈野无奈地拿下她的手,认真道,“我现在感觉身体非常好,前所未有的好。”什么意思?陈家人听出他的言外之意,互相看看,都看见了彼此脸上的疑惑。“小野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一直没开口的陈家二哥问道,他想起件事,“你这次发病怎么会……”怎么会没事?陈野每次发病都像是去掉了半条命一般,这次怎么会完好无缺地回来了?甚至看着比之前还更健康一点儿。陈野对上几双疑惑不解的眼神,他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起来,“我今晚在席二哥的酒吧里演出的,然后遇到了何家的何煦,他让我陪他喝酒,然后……”“什么?何煦那小兔崽子让你喝酒?”陈父听到这里就打断了他,怒不可遏,“不行,我马上给何民勇打电话,都欺负到我何家头上了,真是活腻了他!”何民勇就是何煦他爹,陈父作势就要拿出手机拨号,陈野一把拉住了他,“爸,你先听我讲完。”“行,你讲。”陈父按捺着怒气等他说。“何煦被打了,打得挺惨的,手断了,肋骨可能也断了几根。”“是哪位好汉动的手?”陈父立马道,脸上露出快意。陈野:“……”他无语地看了他爸一眼,“是景哥的未婚妻。”“景哥?郁时景?”陈家大哥一惊,“他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妻?不会是郁老太太之前说的那个吧?郁时景竟然承认了?”之前郁老太太发话的时候,京城的上层圈子都当个笑话听,以郁时景的脾气和手段,要是知道自己出事的时候被强塞了个未婚妻,怕是会直接气得爬起来。